半身

想要种一棵树,要坚定地先挥第一铲【楼诚】

可能更加偏亲情向,cp不是很明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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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诚想要种一棵树,就是那种满大街都有的,叶子大大的,秋天下雨的时候,沾满了雨水的树叶子会掉下来发出啪嗒的响声的树,而它们金黄的叶子就会铺满明公馆外边的马路。

是梧桐树没错了。

 

马路两边儿的树总是很高,枝叶也繁茂,明诚仰着脖子看了许久也没看到那些树到底有多高。

好高啊,都看不到最上面的梢。

大哥也高,可是大哥会俯下身子同他讲话,还能让他搂着脖子睡觉。

而明台迈开步子扑到他身上,笑嘻嘻的,太阳快落了,明台身上一身的汗,想都不用想,就又是和伙伴玩儿去了。

“那树太高了,爬也爬不上去,阿诚哥,那边那棵树好爬,我们去那边儿吧!”

明台抱住住明诚的胳膊,指了指另一棵长在院子里的树,明诚眼尖的瞧见,树杈上,挂着一只洁白的羽毛球。

其实明诚当时心里也没底儿,明台虽然比他小,可是,他却比明台还高不了多少。咬咬牙,明诚掏出一条帕子擦擦手里的汗,手一使劲脚一蹬,颤巍巍爬上了树。

摇一摇树枝,明台的开心的叫起来,羽毛球成功落地。

“羽毛球老师说,要我好好练颠球,起码要颠够二十个才能算是合格了。”

明台的声音有点沮丧,他最近老和明诚提起羽毛球课上隔壁场地的女孩子,说想要好好练羽毛球,和她一起打球。

明台说什么来什么,说了便做,至于做不做的长久,那得看小少爷兴趣如何。

明楼放了学,婉拒了前桌一起去书店看书的邀请,匆匆往回家赶。

今天阿诚有没有开心呢?

明楼看见站在斑驳的树影间仿佛在沉思的明诚。

可以说,阿诚看起来并没有很开心。

 

今年明诚十一岁,来到明家生活,一年多了。

明楼好几次看见阿诚对那些树发呆,于是也顺着阿诚的目光朝树那边看。

站着看,蹲着看,明楼把那几棵树反反复复的看,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。

倒是明台,天天嚷着要学明楼那一手变玫瑰的小把戏,几乎隔几天就要糟蹋几支玫瑰。

明诚这几天除了完成老先生交给他的课业,就在想一个问题,他能不能和大哥说,他想种一棵树,在明家的院子里。

他猜树会长的比他高,会和大哥一样高,会比大哥还要高,大片的树荫能遮住大哥,好叫大哥不要到下雨天,总被说‘大头大头,下雨不愁’,树荫总能挡一部分的。

 

但是,家里的草坪都是找工匠修的很平整的,偶尔大哥也会上手理一理草坪。但大多数时候大哥不怎么管草坪。

一想到要在草坪上挖出一个洞来,明诚便有点儿觉得可惜,那么好看那么软的草坪。

他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去跟大哥说,总觉得种树这也不好,那也不好。

明诚决定学古代的夫子一样思考思考再做决定,大哥书房里有许多这样的书,之乎者也,摇头晃脑也读不完。

明楼最近觉着好不容易开朗些的阿诚又变得沉默起来,去悄悄问了问明台,明台表示不知道,然后扔掉手里的拍子,甩甩手腕儿,说让大哥种棵树,说不定,阿诚哥就能开心点儿。

然后转脸儿就向明楼讨赏,说要学戏法。

 

转眼就到秋天。

明诚还是没说出来他想种一棵树,周五的课程总会轻松些,老先生总会同他讲一些更贴近生活的,关于书本里的圣人。

讲季文子三思而后行,孔子却说两次就够了,原来孔子也不总是要反反复复思考同一件事的呀。

老先生一脸玄妙的通他说“平素你用功当然要小心谨慎,否则根基不稳,容易成架空病,但做人做事要大胆,若不大胆,不会做出来大的事业来为自己和为他人。”

阿诚不太懂。

夜里下雨了,下的很凶,阿诚躺在明楼的怀里,却总也睡不着,他又听见叶子啪嗒啪嗒掉落的声音了。

雨很大,哗啦哗啦,可是叶子也掉的很多,啪嗒啪嗒。

通通落在明诚的小小心脏上。

 

明楼扭开夜灯,听阿诚认真的,郑重的,一字一句的同他讲,想要种一棵树。

明楼笑了,十分具有安抚性质的笑,而且这个笑就是同意的意思,他揉一揉他的小阿诚的头毛,再顺一顺。

“我们阿诚,永远可以在自己家里种一棵自己想要种的树。大哥会陪你一起种树,还可以陪你一起浇水。”

“真的吗?”

“嗯。”

明诚几乎想要欢呼起来,可是在夜里,他只能对着大哥笑,笑的眼睛弯弯,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礼物。

秋天种树自然是不现实,明诚巴巴的等到了春天,也亏得南方春天来得早,布谷鸟刚刚在明家欢快的叫起来,明诚就兴冲冲的拿到了一棵梧桐树的树苗。

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,明诚挥着铲子亲自铲下一个坑,明台也自告奋勇加入,拿着个小号铲子奋力挖土。

 

明家庭院的一处,有他明诚亲手种下的一棵树。

 

要学着思考事情应不应该做,但是,同样,我们也不应该因为徘徊不定而放弃生活勇气,和做事精神。

明诚觉得他听懂了大哥的话,又觉得没听懂,似懂非懂,朦朦胧胧。

而明台一声惊呼倒是清晰入耳。

“我可以颠到五十个啦,我终于可以去高级课啦!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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